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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安雅醒来,夜已深了,淡淡的月色从阳台跳跃而进,一地碎银。房间内,亮着一盏白玉灯,光线柔白,又不刺眼,如薄纱拂过,满室温软。
毒是解了,她心头明白,她在白夜注射解药时曾想过,若是醒不过来,就这么沉睡,无知无觉地死亡,什么痛苦也感觉不到,好似就是人们常说的安乐死。她自嘲自己在那时还有心思天马行空地想这些闲事,但那一瞬间,心情是放轻松的。
毕竟她知道了,叶三少会平安无事,即便是死了,唯一的遗憾也就是孩子了。
一尸两命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她笑了笑,偏身,却见叶三少睡在身边,被窝里暖融融的,直暖到骨子里。
她唇角轻勾,细看才惊觉,房间依然是他们的房间,但换了一套被褥,蚕丝被冬暖夏凉,又烘着人体的温度,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,很舒服。
也许是心里作用的原因,因为他们毒解了,她无需再提心吊胆,怕传染给无辜的人,怕害死至亲之人,这短短的几日,程安雅看似轻松,如常和他们谈天说地,心里却极是沉重,从张波死后,这块巨石就一直压在心头,在午夜辗转之时,逼得她透不过气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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